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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居與濟世(二)

民國 33年(西元 1944年)的秋天,當時東北地區到處呈現著一片混亂的局勢;鄉下傳染病流行,很多人感染瘟疫,死人無數。上人帶著弟子在鄉村的四周,虔誠誦持〈大悲咒〉,默默地化解當地的瘟疫劫。

上人自述:

民國 33年(西元 1944年)秋天,東北呂記油坊鬧傳染病。這種傳染病叫瘟疫,人得了瘟疫,或者一個鐘頭、或者一天,最多不超過三天就會死的。呂記油坊有十一個人,三天之中就死了十三個人。十一個怎麼死出來十三個呢?他家裏有個工人也跟著他們一起死了;有一個親戚來他家,到這兒也得了瘟疫死了。其他姓張、王、李、趙這些家庭,那死的更不知多少。因為我認識姓呂的這一家,所以我知道他家三天就死了十三個人。

在這時候,有人看見很多鬼;哪一個鄉下有瘟疫病,哪一個鄉下就有鬼!我一看這種情形,不等人來找我,就帶幾個徒弟,在鄉村的四周虔誠誦持〈大悲咒〉。我帶著四個小徒弟,大約都是十三、四歲和十四、五歲的小徒弟。這些小徒弟都非常清淨,心裏沒有妄想,所以他們跟著我做護法,到每個鄉下去攆鬼;那時候不是用旁的,就是用〈大悲咒〉。我們在有瘟疫病的鄉村外邊繞三趟,很奇怪的,這個鄉村就沒有瘟疫病了,病人也不藥而癒,不會死了。當時誰也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,我們也不講,所以的確是有鬼的。

二十多歲的高德福因母病心急,到三緣寺準備砍手求佛垂憐,令他母親的病早日痊癒。因為他的孝心,感動上人親到大南溝屯,為他母親治病……

上人自述:

離我廟上十八里路,在大南溝屯子有個人叫高萬峰,他太太是抽鴉片煙的。她後來有病,躺在床上,病得連鴉片也不能抽,嘴唇都乾得就像火燒過似的,舌頭也黑色了,七、八天沒吃東西。他兒子叫高德福,大約二十來歲,為救母親,暗自發願要到三緣寺,在佛前剁手,想以誠心求佛菩薩保祐他的母親病好。

四月初八浴佛節那天,有很多人來三緣寺拜佛。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,他用報紙包著一把菜刀來到廟上。在佛前上香之後,他跪到佛前,把報紙打開,拿出菜刀想要剁自己的左手。旁邊的人看到,趕忙捉住他的右手,說:「你幹什麼?你幹什麼?」他說他母親有病,怎麼樣也治不好,他想剁手表示誠心,求菩薩讓他母親再活幾年。

一般人都拿我們方丈和尚當活菩薩活佛那麼看,當時有位李景華居士是方丈和尚最忠實的信徒。聽說他這樣情形,李景華就帶他去見老方丈。李景華說:「方丈和尚你慈悲!幫幫他忙!」老方丈和尚說:「幫忙,一定幫忙!你去把安慈找來。」方丈和尚叫李景華來找我,我就去見方丈和尚。

我到方丈寮,向方丈和尚頂禮之後,站在一邊。我說:「方丈和尚,有什麼事情叫我做?」方丈和尚用手指他說:「他很孝順,為救他母親要剁手。」我說:「剁了一隻手?還是兩隻手?」「都沒有剁。」我說:「那怎麼叫剁手呢?根本就沒有剁嘛!」方丈和尚沒什麼辯才,只說:「他們不讓他剁嘛!你可憐可憐他,去救一救他母親!」我說:「人家來找你,不是找我,怎麼要找我幫忙呢?我不管這個閒事!」方丈和尚說:「什麼叫找你找我,你能幫就幫一幫他,他這麼誠心。」我說:「你不能老給我找事,給我添麻煩!」方丈和尚說:「你可以嘛!能做得到就幫忙人,結結緣!發發慈悲!」

我當時年紀輕,但是也不願意管閒事,我對高德福說:「我沒有辦法,你回去!」雖然這麼說,他還是跪著。其實他求我,我不去也是一樣;我雖然是不理他,他不知道我已經為他迴向,已經幫他解決他母親的問題,他不知道還在那兒跪著落淚。高德福這種孝心有點是真心,我就說:「可以試一試,我到你家去看看。你先走!」他說:「你知道路?」我說:「不要管我,你自己先走就好了!」

這戶人家離我廟上有十七、八里路遠,他騎腳踏車先走,我走小路。等我到他家的時候,已經傍晚五點多鐘,他還沒有到家。他家裏的人都不認識我,擋著不讓我進屋,說:「我們家裏有病人,沒有錢,你不要到我們這兒來化緣!」出家人到什麼地方,一般人看見都很討厭的,都說:「我們沒有錢,你不要來化緣。」所以我說「餓死也不化緣」就是因為這個,你們難以想像我過去所遭遇的那些情況。我對他們說:「我不化你們的緣!你們家有人到我們廟上要剁手,你們知道不知道?我是來給他安裝手來的。」他們一聽,才讓我進屋裏。我坐到炕上,也沒有人理我。

大約等了五分鐘,他回來了,很驚奇地說:「你怎麼先到了?你坐什麼車來的?」我說:「我跑路來的!」「你怎麼跑得這麼快?」我說:「你從大路走,我從小路上走,當然比你快了!」他立即叫全家都過來給我叩頭頂禮;那時候,我是不穿鞋,也不穿襪子,他們都覺得我很特別。

我用黃裱紙給閻羅王寫了一張疏文,疏文說:「我是誰,現在我在姓什麼人的家裏,門牌幾號;因為他母親有病,他到廟上要斬手供佛。我現在請閻羅王特別開恩,一定要把這個人放回來;不放回來,我就和你不客氣!」他們全家很誠心地跪著,等我把這張黃裱紙燒了,大家才休息睡覺,這個病人還是人事不省。

第二天清早,這個病了七、八天,不吃東西,不喝水,不說話,也不睜眼睛的人,自己從炕上坐起來,說:「吉子!吉子!」高德福的小名叫吉子,說:「吉子,吉子!你給我拿一點粥來,我要喝粥,口渴得不得了!」高德福一聽母親會說話,歡喜得不得了,趕快跑到他母親的面前,說:「媽媽,你好啦?」他媽媽說:「這麼多天,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麼地方去了;沒有太陽,也沒有月亮,也沒有燈光,到處都是黑咚咚地,什麼都看不見;想回家,也不知道家在什麼地方,眼前就這麼恍恍惚惚地發黃。」

高德福問:「那你怎麼好的?」她說:「昨天晚間,我遇到一個出家人,他穿著很破的衣服,他把我送回來的!你以後要見著窮和尚,無論如何要給他一點錢,結結緣。」她兒子聽她這樣講,說:「這個和尚長什麼樣子?」她說:「這個出家人很高的!我若看見,我會認得。」她兒子就往我那兒一指──我那時還在炕上躺著呢!說:「你看看,在炕上躺著那個和尚是不是?」他媽媽一看,說:「是他,我就是他把我送回來的。」就這麼樣子,全家人都跑過來跪著叩頭,都要皈依我;他們也沒去打聽這個師父是好師父、是壞師父,有沒有道德,全家都皈依了。我心想:「這回我要是向你們化緣,一定可以修個廟,但是我不化這個緣!你們昨天不讓我進門口,我不會和你們化緣的!」我就是這種性格。

我用過「寶印手」兩次,在東北高家用過一次,在香港也用過一次;在東北是不得已,不能不做!我用過「寶印手」之後,她病好了,但麻煩也就來了。這個說他有病,那個說他也有病,病人就多了。我說:「你們這些有病的人都欠打了!」我拿著一個拂塵,給每個病人打三拂塵;然後我問這些人:「你還有沒有病?」「不痛了,好了!」我說:「你們都是欠打的,讓我打一打就沒有病了!」他媽媽由此病好了,又多活了二十年。我在1987年,曾叫高德福、高德祥、高家新、高德祥的太太,他們一家五、六個人,到萬佛城這兒來看看。

【後記】1987年,萬佛城舉辦了首度的水陸空超薦大法會,從中國應邀前來的法師及隨行人員,總計有一百多位。上人特地請洛杉磯一位男居士來萬佛城,負責在小廚房為他們準備三餐。

當時上人也邀請東北的一些還健在的同鄉信徒來萬佛城,其中包括了上人的三哥、三嫂,在道德會講道的門翼屏(又名門一平)居士,以及高德福一家。高德福年紀大了,加上旅途勞累,一到萬佛城就病倒在床上,而且病情嚴重。

那天,上人忽然叫這位男居士:「你趕快去廚房看看!」「師父,做飯還早著呢!廚房有什麼好看的?什麼好吃的都沒有,沒人會去那兒的。」上人說:「少囉嗦!你去還是不去?」「去!去!去!」男居士一到小廚房,就遇到高德福的兒子來討粥。因為萬佛城的法師日中一食,那時候大廚房的鍋都還是冷的呢!高德福的兒子不知如何是好,急得一直叫「師父、師父」;看到小廚房有人,就趕快過來要粥。

男居士說:「不行!這個廚房煮的東西是給大陸的法師吃的。」高德福的兒子說:「我父親病得很重,我想給他一碗熱粥喝!」他一聽是給病人的,說:「這可以!」一邊手腳俐落地開始煮粥,一邊和對方閒聊。他聽說他們是師父的同鄉,他就比個斬手的手勢,問:「你們那兒是不是有個要斬手救母的孝子?」「那就是我父親!」高德福的兒子靦腆地說。不久,上人開著他那輛由高爾夫球車改裝的小車子,也來到小廚房。男居士趕快報告:「師父,你以前那個要斬手的同鄉病得快要死了!」上人馬上叫這位男居士引路,到高德福住的宿舍去。

上人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高德福,拉起他一隻手說:「我叫你來萬佛城,不是叫你死在萬佛城的。我不准你生病!」說完,又輕拍了他幾下才走。隔天,男居士遇到高德福的兒子來要粥;知道高德福已經好很多了,他忍不住感嘆:「我要是能學到這句『我不准你生病!』就好了!」

謂:「大惡者,回頭大善;大善者若墮落,大惡一般。」老姚就是先壞後學好的例子;他原先吃喝嫖賭無所不為,歷經種種磨難,終於覺醒世事無常,改惡向善後,一心出家求道,了脫生死。

上人自述:

(一)浪子回頭磨難多

果舜長得像阿難那個樣子,阿難給佛當侍者,多聞第一;我這個第二個出家徒弟,雖然沒有讀多少書,但是也很聰明。他俗家姓姚,一般人叫他老姚;家住在哈爾濱南二十里大南溝屯,以農為業。他在未皈依三寶之前,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浪子;吸鴉片打嗎啡,吃喝嫖賭無所不為,是個最壞的人。

當時日本統治東北,利用清朝廢帝宣統,成立滿洲國,作為日本的傀儡。日本為了防止蘇聯的侵略,在邊界黑河一帶建築國防工程,到處抓勞工去服役。有一天,他被日本兵抓到,送到黑河勞工營。白天做牛馬的工作,夜間蓋草包睡覺;那裏的生活等於人間地獄一樣,苦不堪言。當時營房的四周用強力的電網圍著,想逃者不是被守兵槍擊而死,就是被狼犬咬死;縱使僥倖逃過,也逃不出電網。任何眾生撞上電網,即刻都被電死。

雖然有電網的威脅,老姚總想找機會逃走。有一天晚上,他作了一個夢。一個有長白鬍子的老頭,在夢中告訴他:「你先忍耐一點!時間還沒有到!等時間到了,我告訴你,再跑也不晚。」果舜相信老人的話,就耐心等待時機。

過了半個多月,這個白鬍子老頭真的又給他託夢,說:「今天可以跑了!外邊有一隻白狗,你跟著牠跑。」他醒來對他的一個同伴說,兩人各自拿兩個麻布袋,跑到電網那個地方,果然有隻白狗在那兒等著。果舜聽從老人的指示,跟著白狗走。

白狗走到電網旁,跳過電網;果舜隨即用麻布袋墊在電網上,手往上一按,也一躍而過;他的同伴用同樣的方法,墊在電網上的麻布袋卻著了火,所以只有他一個人順利逃了出來,白狗也不見了。老姚在山裏頭沒有飯吃,跑了七天七宿,沿路要飯到了哈爾濱。

(二)出家為脫輪迴苦

這番際遇,令他覺得人生很痛苦,莫如出家修道,從此就吃了齋。他起初跟著一個外道修行,在一個坑裏頭住,窮得連飯都沒有得吃。老姚看老道實在也沒有什麼真功夫,就來到三緣寺要求出家。方丈和尚不收他,因為看穿得破破爛爛的,以為他是為生活而出家,而且他這個人也不會講話。

民國 33年(西元1944年)冬天,我到大南溝屯去給高德福的母親治病。我用神咒加持,她不藥而癒;第二天,全屯傳遍高母病癒之奇蹟。老姚聽說此事,就來找我。他初見我的時候,買了很多燈籠果供養我──東北的水果,像個燈籠似的,一粒一粒的,甜甜酸酸的。本來我是面對著他坐,他沒有說要出家以前,我還和他講講話;當他要求出家,跪在我面前,說如果我不收他出家,他就不起來。我聽他這麼一說,就把面朝壁而坐,沒再睬理他。

我那時候本來不願意收徒弟的,收徒弟很麻煩,我也不知道老方丈不收他的事。兩個鐘頭之後,我回頭一看,老姚仍然跪在地上,我問他:「我都忘了你還在這兒跪著,你要做什麼?」他說:「請師父慈悲,我要出家!」我說:「你出什麼家?你有家嗎?」他說:「我──我──沒有家。」

我對他說:「你沒有家,你還要出什麼家呢?你想要出家,不是那麼容易的!在家修道不易,出家修道更難。所謂『大事未明,如喪考妣;大事已明,更如喪考妣。』出家是苦事,要忍人所不能忍的事,要讓人所不能讓的事,要吃人所不能吃的苦,穿人所不能穿的。屈己待人,廢私立公,乃是出家人的本份。你要能這樣子,才可以出家!」

他說:「這些我都可以做得到。」我說:「你怎麼會做得到呢?」他說:「我在日本勞工營裏做工,受的那種痛苦,出家修道沒有它一半痛苦,什麼苦我都會忍的。」我說:「那好了,收你出家。你要把以前的都放下,好像一個人又重新活過來才可以。」 我當時為他說一首偈頌:

念念莫忘生死苦,心心想脫輪迴圈;
虛空粉碎明佛性,通體脫落見本源。

我又對他開示:「現在是末法時代,出家者多,實行者少;信佛者多,成道者少。你既然誠心出家,必要發菩提心,立定廣大志願。做疾風中之勁燭,烈火內之精金;他日道業圓成,光大佛教,不負出家之初衷!」於是我帶他回到三緣寺,出家為沙彌,法名果舜。

【後記】燈籠果屬於醋栗科茶蔍屬多年生灌木。果實狀似燈籠,成熟後呈黃綠色,完全成熟後呈紫紅色。由於完全成熟的果實酸甜適口,別具一格,屬夏季水果。

上人所有的弟子,果舜是頭陀行第一,是上人最歡喜的一個徒弟。他出家以後,精進辦道……

上人自述:

(一)逆來順受修忍力

等我回到廟上,才知道他來過,他們看他那麼窮,都不要他。大家都對我講他的壞話,說他怎麼樣不好,是怎麼樣的一個壞人,說:「你收這個人做徒弟怎麼可以?他是沒有飯吃,怎麼可以出家?」我說:「再壞的人也會學好的,看他以後的行為怎麼樣再說!」

果舜在廟上煮飯做菜,也是天天有人來罵他。他做事很謹慎,修行很用功,可是師兄弟與他無緣,大家時常欺負他。無論做什麼事情,做得對也挨罵,對得不對也被罵;他能挨罵,也能挨打。他跟我出家那麼多年,就穿一件衣服;沒有做過棉襖,也沒有做過棉鞋,什麼都沒有。他持銀錢戒,日中一食、常坐不臥,行頭陀行;我所有的弟子,他是頭陀行第一。果舜精進辦道,專一其心修習禪定,大約過了半年多,開一點智慧。每次入定,往往一晝夜才出定;在定中能知過去、現在、未來一 切的因果。他常常覺得自己造了一個小茅棚,旁邊是一個龍王廟,在那邊用功修行。

民國 34年(西元1945年)7月15日盂蘭盆法會,我率領弟子在佛前燃香,發願:「若能活到百歲,則燒全身,供養佛陀,求無上道!」當時每個弟子,都發心願。果舜也發願:「弟子果舜!若遇相當機緣,願效法藥王菩薩,燒全身供佛,不待百歲!」我在觀察中知道他宿有此願,所以允許他發這個願。

(二)茅棚自修磨功夫

有一天他實在忍無可忍之下,對著我哭起來:說:「師父,我在這兒真是忍不了了!師兄弟無緣無故罵我,我怎麼辦呢?」「真難為你在這兒受他們氣!你拜的這個師父沒有本事,在廟上也是受人氣;常常被人罵,也被人打,什麼委屈都受過!」他說:「我忍不了了!」我說:「你實在忍不了,我也不勉強你,你可以到外邊去試試,單獨修行!」民國34年(西元1945年)9月,果舜在大南溝屯的西山下,龍王廟旁邊一塊空地,自己搭了一間茅棚,他一天到晚打坐。

有一天「我」到他那兒去,叫他來見我,他第二天就趕來了。這次我故意嚇他,我說:「你不好好修道,跑回來幹什麼?」他說:「師父,是你叫我來的!」我說:「我什麼時候叫你來的?你見鬼了!」他說:「我真的見到師父叫我來的。」我說:「那不管了,你來幹什麼?」「我也不知道師父叫我來幹什麼。」我說:「你的功夫現在怎麼樣了?」他說:「我現在時時都見得到師父,你一直指點我用功。」我說:「你不要盡說假話,要說真的才可以。」「這不是假話,我說的都是真的。」我說:「你現在回去,我以後會到你那兒看看!」於是他就回去了。

果舜是乘戒俱急,他既守戒律又修大乘的佛法。他修道用功比我誠心,比我有功夫,這是我最歡喜的一個徒弟。他把茅棚造成了,想請我給茅棚開光。那天我從哈爾濱回來,經過大南溝屯,我帶了四個徒弟去他那兒,有三十多歲的果能,三個十三、四歲的童子──果國、果志他們,那天晚間就在茅棚住宿。在那時候,茅棚還沒有名字,我還想不出起什麼名字。

(三)十龍皈依降甘霖

晚上我正和他談話,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!忽然間來了十個人。當時我身邊四個徒弟,兩個都有佛眼、有天眼通的;有兩個打坐入定,可以觀察一切的事情。仔細一看他們不是人,是十條化成人形的龍,從旁邊龍王廟來的。我問他們:「幹什麼來的?」他們說:「我們知道你來了,想要皈依三寶。」

當時天氣非常乾旱,一直沒有雨下,我對這十條龍講說:「你要皈依我,真的?假的?要真的,你們既然是龍,現在這兒有半年不下雨,莊稼都要旱死了;再要不下雨,人都要餓死了。你們是龍,應該管著下雨的,為什麼這麼懶惰不下雨?你們這麼懶,都變成懶龍了!」因為這十條龍要皈依,被我罵也不發脾氣。

他們說:「師父,你不知道!」我說:「我不知道什麼?」他們說:「我們沒有權力,一定要玉皇大帝下命令,我們才可以下雨;他沒叫我們下雨,我們不可以隨便下雨的。」「這個容易!你到玉皇大帝那兒,對他說:『人世間有一個人叫什麼什麼名字,是個出家人,他因為哈爾濱乾旱,人都不能生活了,現在要求下雨!』我不要求太多,只要在哈爾濱方圓四十里以內的地方下雨就行了。明天如果你們能請准玉帝下雨,後天我就給你們打皈依。明天要是不下雨,我也不要收你們做徒弟,你們也不要皈依三寶。」真是很神奇!第二天果然就下起雨了;這個雨下得也很奇怪,四十里地以內有雨下,四十里地以外沒有雨。皈依之後,我走到沒水的地方,都會有水,因為我有十條龍徒弟

第三天給他們打皈依,他們的法名叫急修,字快度,叫他們快一點修行,積極地修行,快快地去度所有他們龍的種族。我問他們:「你們為什麼要皈依我?這麼多出家人,你們怎麼不去皈依?」他們說:「因為我們知道你發的願力,所以我們要來皈依。」因為有以前的種種情形,所以我所發的十八個願,我時時刻刻都不敢忘了。這件事聽起來好像是神話,卻是我親身的經驗。我知道我說出來,不相信的人還是比相信的人多;等將來信的時候,就會知道我所說的是實實在在的話。現在科學說落雨是蒸氣造成的,卻不知道默默中,是由神龍支配著。你看不見龍,龍的存在是真的。龍的前生是修道人,因為「乘急戒緩」,所以墮落龍身。他修大乘的佛法很精進,而有神通;因為不守戒律,以致墮落。為了紀念這件事,就把果舜的茅棚命名為「龍雨茅棚」。民國 38年(西元1949年)4月18日,果舜焚身供佛,這個茅棚也被燒了。

上人的小徒弟果國,五歲就會給人治病,卻無法醫治自己的病。幸得善知識指引,隨上人出家修道,不再為宿疾所苦。後來卻因開五眼,冒失說錯話,魔障病又復發。上人為救他,不食不睡和山妖水怪鬥法二十一天,終於治好果國的病,而他的五眼從此也沒有了!

上人自述:

(一)胖和尚要我出家

我收了一位小徒弟,他跟我很有緣的,所以跟我出家。這個小徒弟法名叫果國,意思是將來他的果位會升到極樂國。

有一天,我在打坐時,知道有位小孩子要來出家,他肥肥胖胖,很好的。第二天早晨五點鐘,我告訴大徒弟:「你注意,今天會有個小孩子來出家。他來了,你要趕快來告訴我。」等到下午一點多鐘,山東徒弟氣喘吁吁的跑來,說:「師父,師父,你說的那個小孩子,他現在真的來了。」我說:「在什麼地方呢?」他說:「在廚房那兒。」

我到廚房一看,果然來了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。他穿著破衣,歪著脖子,瞪眼睛。小孩子見著我,眼睛、耳朵、嘴巴的表情都很特別,好像很久沒見著親人,現在終於遇著了,一副要哭的樣子。我說:「是你要來出家嗎?」他說:「是的。」我說:「你為什麼要出家?」他說:「我家離這兒一千多里路,有一回連著作了三個夢;夢見一個胖胖的和尚,他說我這個病如果要好,要到三緣寺來找安慈法師;拜他為師,出家修行,病就會好。」

我說:「你認識安慈法師嗎?」「不認識。」我說:「你不認識他,你到什麼地方去找去?我們這兒根本也沒有這麼一個人。」他說:「這兒不會沒有的。我一進廟來,就看見廟門口坐的那個肥和尚,在殿裏頭的那個,就是他給我託了三次夢,叫我來這兒出家的。」他說的是彌勒菩薩。我說:「我不知道你這個夢是真的是假的!我看你穿得破破爛爛,是不是因為沒有飯吃,沒有衣服穿,生活不容易維持,聽說出家人有人供養,不愁吃,也不愁穿,又可以不做工,所以要來出家?」他說:「不是。我的確作了三個夢,我是因為有病來出家的。」

這個小孩子姓潘,五歲就會給人治病,誰幫助他?是狐狸精、蛇精。他前生是做巫醫(中國北方叫「跳神」,臺灣叫「乩童」)的,這些牛鬼蛇神在他五歲時又來找他,所以他有治病的本領;他有些病能治好,有些也治不好。一般人叫他「小魔障」,因為他魔裡魔氣,一點章法也沒有。他到十二歲時,自己也有了病;什麼病呢?肚子痛,但是他自己治不好。

他住的地方離我的廟有一千多里路,他一個人走了一個多月。當時日本剛投降,半路看見日本人的武器在軍庫裏沒人管,他到裏兒撿了兩個手榴彈,一邊走,一邊玩。晚上,他睡在郊外,遇到十幾匹狼,從四面八方來進攻他;他也不害怕,對狼群說:「好朋友,你來了!你來我這兒,我就給你個『蛋』吃一吃!」他這麼一說,狼都嚇住了,也許真是怕他手裏的手榴彈都跑了。

(二)冒失一句又瘋癲

我拿起一個中午吃的饅頭,咬了一口,連口水帶饅頭吐到地上,對他說:「要出家,先把這個東西吃了再說。」我要給他一個考驗。他歪著脖子,望望我,就蹲下拿起地上的饅頭吃了,也不怕口水、不怕邋遢。我看他孺子可教,還可以造就,我說:「好,我留你在這兒出家了。」他出家以後,病也真的好了;天天拿把扇子,好像濟公。沒過半年時間,得了五眼六通,有很大的本領,我帶他各處給人治病。他的來歷是誰呢?你們都知道中國西湖靈隱寺有個濟公,這個小孩子就是濟公的化身。

有一次,我們到程善人──程天熹的家裏,程太太想來刨我的根,就問他:「你年紀這麼小,本事卻那麼大,知道人的前因後果,你師父有沒有你那麼大的本領?我認識你師父這麼久了,我沒聽說他有什麼神通,究竟他怎麼樣呢?他有沒有像你這樣的神通?」他冒冒失失地對程太太說:「我沒有聽我師父說過,大概沒有吧?」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,很奇怪的,他的神通也沒有了!以前那些邪神又附到他身上,又弄得他瘋瘋癲癲的。

我看他魔障病發作了,我不願意他再回去做那種事情:「豈有此理!他跟我出家,你們這些妖魔鬼怪還來麻煩他!」所以我就和他的那些狐仙、黃仙鬥法。有一個十三歲的皈依弟子,看見我和他們鬥法,也想來幫我的忙,卻被他吹了一口氣,吹得肚子痛得不得了,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我又得分神救這個皈依弟子。在二十一天裏,我得罪了很多妖魔鬼怪、山妖水怪。我不食不睡,終於治好他的病,而他的五眼從此睜不開了!

【後記】果能是上人第一個出家弟子,號恆寂;上人第二個出家弟子果舜,號恆禹;果國是師父最年輕的沙彌弟子。

所謂「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」,前文上人為了治果國的病,與山妖水怪結怨。水淹東井,四個鐘頭淹死三十多人,沖倒八百多間房子,他們興風作浪想淹死上人……

上人自述:

我在東北時,無以數計的山妖水怪都從四面八方而來,晝夜六時伺機報復。這真是防不勝防,往往一不小心會吃大虧;甚至我周圍的人也跟著我受累,可是一般人完全不知內幕,譬如那一次在東井子屯發水的事。怎麼叫東井子?因為這村子四周地勢都高,裏邊低凹,像個井似的。山妖水怪看著我來到這凹下的地方,住屋四周又是木籬笆,不擋風也不擋水,水怪就趁機發水來淹我。

因為我給廟上辦事,常常去各處。那天我帶了四位小弟子在郭玉霞家住下,這戶家人全都皈依我。在那兒住下不久,無緣無故就下起大雨來,雨下得很急,水井自己又不斷向外噴出三丈多高的水,這麼上下夾攻。因為水勢洶洶,來得措手不及,水來水去四個鐘頭就淹死了三十多個人,人站在炕上也被淹死了。從東井子到太平橋,一路一路沖倒八百多間房子,這情形和水淹金山寺差不多!直到今天,我對這件事耿耿於心,深感很對不起這些人!

在漲水的期間,水淹有一丈高,我住的院子裏卻只有一、兩尺水;木頭籬笆牆雖然有很多窟窿,但是水進不來,就這麼奇怪!為什麼水進不來?我老實告訴你們:跟著我的這四個小弟子都有五眼六通,因為無緣無故下這麼大的雨,於是我們就結上界,所以水淹不進來;籬笆牆裏的水是從天上下的雨,只有一、兩尺深。

我在年輕時,專門給人治病,所以得罪了很多天魔外道和牛鬼蛇神;這些妖魔鬼怪都有大神通,一直等待機會攻擊。這一次沒淹死我,以後等我坐船從天津到上海,海怪又來一次;他們想要把船給推翻了,我幾幾乎要被魚吃了!由此之後,我到內地,就很少給人治病了。因為這個,現在有很多魔來欺負我,我都修忍辱,不再用什麼法來和魔鬥了。我用慈悲心來攝受、來感化他們。我的這些事情,誰都不相信。郭玉霞當時親眼所見發生的這些事情,卻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;現在她到這兒來,聽我說起,她才知道。

【後記】比丘尼恆品師(俗名郭玉霞)口述:
上人來我們家時,好幾回都帶著兩個小徒弟一塊兒來。有一次上人帶了白布來,讓我給那兩個小徒弟做布衫(小褂)、褲子。我找了王慕純(音)一塊兒做,我們一人各做一套;王慕純後來和我一塊兒跟上人出家的。上人自己永遠都是穿著那套破衣服、爛鞋子,幾次有人供養新衣新鞋,上人雖然收下,一回廟上就布施給別人,他還是穿的那身破衣爛鞋。

那年是1945年吧,八路軍來了還沒站崗,農曆五、六月。那天很晴,上人剛進屋,在炕上坐著,鄰居們都還沒來,突然黑雲密布,天暗得不見對面人。頓時閃電打雷又颳風,滂沱大雨像倒水似的,下了有二、三個鐘頭。我們左邊的屯子,有人蓋房子,很多當大樑的樹幹都被沖下來,木柴也成捆地沖下來,還沖下來別的東西,水淹得人都急往高處逃。

等雨停退水之後,左鄰右舍到我們家來看上人,都說:「老郭家多有福氣!白孝子在他們家,他們家就沒進水!」我們家籬笆圍院子只進一、二尺水,比外面淺多了。我那時候親眼所見,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,還是後來到美國,聽上人講起才知道的。

☀️法宴:華嚴經入法界品第三十九 ☀️

🙏講者:上恆下實法師 (Rev. Heng Sure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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